第九十三章:兔死狐悲-《一碗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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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四处嘈闹声愈近,信孝不安道:“不如赶紧撞墙穿越去别处,此时离开,还来得及。”有乐忙转头寻觑道:“那个谁呢?快拉他过来,一起撞墙溜走……”长利一时没会意,憨望屏风后面,说道:“先前那谁说这里太危险了,他要找帮手,就跑到屏风后面去了。”

    “屏风后面怎么会有帮手?”宗麟啧出一声,拉开屏风瞧见信照跌撞过来。宗麟不由一怔,长利他们欢呼在畔。“信照,你如何在这里?”

    信照拾起掉落的青蛙,揣进裤兜,懵望四周,揉眼说道:“刚才我在河边捉青蛙,那只蚊子拉我来这里会合你们。先是奔进一团迷雾,随后从某个宫廷里跑过,撞到屏风后面,出来还是一面屏风,只是式样显然不同。这是哪儿?”

    宗麟瞧见青蛙又蹦落在地,啧然道:“你不要乱拿这些不同时候的蛤蟆四处乱丢,会破坏各地的自然平衡。搞不好欧洲中世纪的粮食歉收就是你造成的……”

    信照捉蛙塞进口袋,犹自愣望道:“这是哪儿?为什么好多人都操家伙……”我忙挤过来探询:“你有没看见我家翁,还有那个小女王,此刻她在哪里?”

    “没遇见你公公,”信照在人群里乱望道,“我在草原那条河边落单了,也没看见什么女王。这里好像是宫殿侧翼的一间大屋,怎么越来越多古装式样的男女往这边挤过来,信雄呢?”

    信孝被挤得茄子脱手飞出,连忙探臂抓住,顺势一指,在人堆里闷声说道:“在你后面。”

    我拽信雄不动,见其脸色憋紫,不安道:“快帮忙!”信照转身瞅见信雄挤在那儿发愣,连忙搡开旁人,抱了过来,说道:“这里不行,人越来越多了。挤满了一屋子,万一发生紧急情况,恐会踩踏死人。咱们且趁墙边还有些隙儿,赶紧从侧廊那边溜出……有乐去哪里了?”

    “他在那边。”我伸头张望道,“不知在急着找谁?”

    “那谁呢?”有乐挤在人堆里,叫唤道,“先前还看到他在左近,现下却去哪儿啦?”

    长利憨问:“谁?”有乐乱望道:“就是那谁……咦,我好像看到一个家伙有几分貌似信照。”宗麟冷眼而觑,并不言语,靠在墙边擞了擞袖管,振臂之间,腕下露出铁筒机括。宗麟抬起摆弄,在信雄愣瞅的眼前拨转六輪炮管。蚊样家伙忽又现身在畔,挤过来拿一个小袋子递给宗麟,随即又匆促缩回人丛之中,说道:“弹药拿去用,我再去找找文西他们……”

    有乐讶然道:“除了先前那个长得有几分貌似信照的家伙以外,我似乎又看到有个长得像蚊子的家伙往屏风那边一闪就不见了。难道是眼花?”长利憨笑道:“不是有几分相像,那就是信照本人。你没眼花……”

    “这里不对劲儿。”信照领着我们靠着墙边挪身移行,说道,“赶快跟那蚊子一起撞离此地。”

    信孝觅觑道:“然而他又不知去哪儿了。”许多人突然乱声惊叫,伴有阵阵啼哭。一些悲哀的女人无意间把涕泪溅沾到信雄愣望之脸上,越来越多。我忙掏帕给他擦拭,信雄犹楞不动,发出甜嫩的声音,在一堆不知所措的妇人中间讶问:“她们为什么哭?”

    “你没听说么?”有个妇女哭泣道,“满城乱兵作恶,听说关公家遭仇人灭门了。”

    “庞会干的。对吧?”信孝闻着茄子唏嘘道,“其是庞德之子。当年,魏蜀相战于樊城,关羽俘虏了庞德,显然是很尊重这位战败之将,劝其归降,并且晓之以情。庞德战败被俘,关羽以理劝降,其却辱骂关羽以及刘备。虽然气质上显得失智。但他不降就义的忠勇之举仍被后人肯定。关羽对待庞德,曾以理相劝其归降,那么降则收纳,拒则斩首,是当时战争中的惯常做法。庞德可谓为国事而死,二人并无私仇。并且关羽在遭到庞德的辱骂之后,亦然善待了其尸首,可谓仁义,不失大将之风。樊城之战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时隔这么久远,庞会依然没有忘记杀父的仇恨,在此杀尽关羽后人以报父仇,不禁令人感到这仇恨之可怕。”

    宗麟感叹道:“据记载蜀主刘禅投降后,名义上被司马昭封为安乐公,而其后宫却赏赐给了魏国诸多没有妻室的将领。可见,连后主都这样,蜀国诸将在亡国后大多不受尊重,甚至被严重的侮辱。庞会灭门之行颇为残忍,他究竟是否有杀尽关羽后人复仇,争议颇多。不论那些附庸权贵的无聊文人怎样为司马昭、庞会之流洗脱,当时他就在这里。《三国志·魏书·钟会传》记述邓艾在绵竹大破诸葛瞻后,钟会派遣庞会同胡烈、田续一起追击姜维。《蜀记》中的关羽传记在段落最末提到了庞会,记述庞会随钟会、邓艾讨伐蜀国。蜀破后,他找到了关羽的后代杀尽,算报了父仇。另有记载称关羽后人中有不为官行于民间者,躲过了庞会的杀害,所以关羽的血脉应该流传了下来。”

    “关羽将军的孙儿就在外面。”有人哭泣道,“关彝,乃关兴之庶子,继嗣为汉寿亭侯。”

    有个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挤过来说道:“关羽逝世后。他的儿子关兴继承了爵位。关兴字安国,年少时就有声名,丞相诸葛亮对他十分器重,且认为他不同常人。不料关兴二十几岁去世。儿子关统继承爵位,娶公主为妻,官至虎贲中郎将。关统没有儿子,死后就由关兴的庶子关彝续封爵位。”

    “关兴之嫡子关统,”信孝看着沾涕之茄,在我旁边郁闷道。“娶公主,是蜀汉后主刘禅之女婿。关统没有子嗣,死后由他的庶弟关彝续封爵位。司马昭发动灭蜀之战,蜀汉后主刘禅率众投降,蜀汉灭亡。由于当时邓艾与钟会争权夺势,刘禅等人并未立即北上,而想留在蜀地观望局势变化,关彝与整个关家都留在了成都。等到次年,钟会之乱未成功发动就宣告失败,魏军在成都烧杀抢掠,关彝与蜀汉的太子刘璿均死于乱军之中。”

    “都怪钟会!”妇人们纷哭道,“把成都的人们害惨了……”

    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挤在妇人中间憋闷道:“怪我?”

    “不怪你怪谁?”有个老媪打他,悲愤道。“你不肯听从姜维大人的意见诛杀诸将,仍犹豫不决。作乱的魏兵涌进城里到处抢掠,死伤满地一片狼藉。不知要过多少天才平息下来?”

    “谁说的?”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申辩道,“我一直忙,并没闲着。连元宵节也顾不上吃点儿螺蛳炖汤什么的,就急着与姜维他们一班蜀将于正月十五日赶到成都,立刻押走邓艾,接收他的兵将。十六日,我便在蜀宫这里举办仪式自任益州牧,宣布举兵讨伐司马昭。由于在场的魏将显得不情愿追随,我就把他们都关起来,派兵严加看守。十七日我一整天都在想办法劝说他们服从,因为此前我突然收到司马昭的书信说:‘我担心邓艾不服命令,今派遣中护军贾充率步兵和骑兵万余人入斜谷,驻扎在乐城。我亲自率十万大军驻扎在长安。我们不久就可以相见了。’我得信后大惊,对亲信说:‘仅仅抓获邓艾,相国知道我一人就能做到,他领大军而来,必是发现异状,我们应当迅速出发。如果顺利,可以得到天下。如果不顺,还可以退回蜀地学刘备偏安一隅。自淮南之战以来,我从未失策,已远近闻名。我这样功高名盛的情况,哪能有好的归宿呢?’当初姜维也劝说:‘听说将军自淮南之战以来,计策从未有过失误,司马氏能够昌盛,全依赖阁下的力量。如今又平定了蜀国,威德振世,百姓颂扬阁下的功劳,主上畏惧阁下的谋略,阁下还想因此安然而归吗?何不效法陶朱公范蠡泛舟湖上远避是非,以保全自己的功名性命呢!’那时我说:‘你说的太远了,我不能离开。而且从现在的形势看,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姜维说:‘其他的事情凭阁下的智慧、力量就能做到,用不着我多说了。’从此我们俩感情融洽关系密切,出则同车,坐则同席……咦,眼下外面有兵作乱,我在里面又被人打,姜维去哪里啦?”

    “先别扯那么多了。”有乐挤过来摘帽儿,先自戴回脑袋上,随即拉着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边走边说。“不想死在这里,就跟我一起离开。”

    宗麟冷哼道:“我没说错罢?你就是想来带他走,才让我们同临险境。别指望了,做不到的。”

    “不试试怎知?”有乐拽扯道,“来都来了,走就一起走。”

    “怎么离开?”信孝颤着茄子,忧虑道。“蚊子又不在。”

    信照在前边说道:“我们先挤去外面再说,这里边的人太多了。气都透不过来……”

    “我不能离开。”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抢回帽子,甩手说道。“眼下外面好危险,跟你们一道瞎跑,还不如等姜维去率领兵将过来接应,至少召集数百人马陪伴在一起更安全些。你们也别乱跑,就随女眷们待在这儿等我出去杀光乱兵,天黑之前平定局势,回头咱们再喝螺汤庆贺……”

    有乐伸手拉了个空,我眼前忽亮,刚才掩闭的宫殿大门又打开,外面喊杀声喧成一片。

    眼见有箭射入,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惊呼:“太危险了。关门关门……”几个文官慌忙指挥闭合宫门,夹住一张脸。那人满面血污,在门缝间迭声叫嚷道:“外面箭矢乱飞,快让我进来!否则我立刻愤恚而死……”

    “咦,”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侧着脸辨觑道,“向雄怎么会夹在门外?你是忠烈之士,适宜在外面奋勇拼杀,似乎不应该急着躲进来……”

    “他们乱放箭,我不想被流矢射中。”夹在门缝的家伙悲愤道,“那样死伤就太冤了。赶快开门,我若死掉,谁给你收尸?”

    “你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呢?”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敲他脑袋,不高兴道。“也不看看谁夹在门外,你死了我还不会死呢。”

    “废话少说,快让我进去你那里。”夹在门缝的家伙懑然道,“我不想后股又被射中一箭……痛!”

    “不要让他进来我这里。”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转头吩咐,“赶他走!”

    “为什么呀?”守门之人疑惑不解。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啧出一声,低哼道。“他家眷还在洛阳。河南那边尚属司马氏控制的地盘,我不想连累向家太多人……”

    “向雄是来送信的。”一个穿着厚甲的大胡子文士搬椅子挡门,在旁说道。“司马昭先前的书信由他送来。司马家那班心腹,诸如荀勖、贾充他们知道向雄并未参与你在益州之事,不如你派他捎封急信去给卫瓘,把向雄支走。让他留在卫瓘那边,也比待在这里安全些……”

    “我跟伯玉已无话可说!”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转觑别处,恨恨的说道,“宁可放向雄硬挤进来我这里,也不想再搭理卫伯玉这厮。最近我一听到姓卫的就烦,卫继你别搬张椅子故意到我面前晃来晃去……”

    穿着厚甲的大胡子文士搬椅子挡着门说道:“我是益州人,一直在蜀国,官至大尚书。虽然也姓卫,却跟卫瓘没关系……”

    “卫子业,”有个冠冕清雅之士转出帐幔,提剑说道。“你别在旁摻乎。他们魏国那边的事情向来很复杂,即使卫伯玉在外面唆使士卒作乱,仍然放出口风,声称钟将军是被蜀人挟持,遭谋叛的益州降将胁迫,因而钟将军有意放他脱身,让他逃到城外召唤兵士攻进来搭救困在蜀宫里面的钟大人,以及魏军诸将。此刻魏兵尤其痛恨姜维将军和一众蜀汉文武官吏,在外面喧嚷说要杀光我们全家……”

    “不要上当。”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忙道,“这都是卫伯玉他们使的奸计,想让我们在蜀宫自相猜疑。司马氏最擅长这些,从来伎俩百出,那班依附权奸的人作起恶来没有任何底线,比如那个贾充,全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我那个从外甥荀勖,假装喜欢音律,炫耀藏书比别人多,其实他也跟贾充一样奸诈,才在司马昭身边混得开,一个个靠奸谋走红,没想到卫伯玉这厮也堕落了。”

    信孝闻着茄子,在我后边低言道:“荀勖善于逢迎,被时人比作傾覆國家、搅乱时局的贰臣。但他为人谨慎,每有参预的朝政大事,都闭口不言,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参与其中。荀勖博学多才,曾与贾充一起修订法令。钟会在蜀谋反时,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只是外人传闻,司马昭平素待钟会甚厚,不相信他会谋反。荀勖说:‘钟会虽受相国的恩惠,但此人不能看作是得恩而思义的人,应该早作戒备。’于是司马昭立即出镇长安。主簿郭奕、参军王深认为荀勖是钟会的从外甥,幼年在舅家长大,劝司马昭将荀勖贬出去。司马昭不听,并且使荀勖与自己同车陪坐,像原来一样对待他。此前,荀勖进言道:‘伐蜀应该以卫瓘为监军。’及平蜀后发生钟会叛乱,有赖于卫瓘才得以平息。钟会之乱被平定后,荀勖随司马昭回到洛阳,并与裴秀、羊祜共掌中枢機密之事。司马昭进位晋王,任命荀勖为侍中,封爵安阳子,食邑一千户。”

    “这位西晋开国功臣,”宗麟微哂道,“荀勖曾属大将军曹爽帐下幕僚。其一生靠叛卖发家,擅长审时度势改换门庭另觅新主,出卖曹爽于高平陵事变在先,出卖家人坑害钟会在后。古稀之年的司马懿,以三千阴养死士一击而中,控制京都,假借郭太后之名,废黜曹爽。使曹爽、曹羲、曹训、何晏、丁谧、以及桓范等人以所谓‘大逆不道’之罪被诛灭三族。所牵连者达五千余人。从那以后,曹魏朝政落入司马一族掌控,司马懿的两个儿子司马师、司马昭接替掌权,直至钟会叛乱平息之次年,司马昭之子司马炎篡魏。因而在晋朝御用文人的笔下,反而将荀勖夸赞得如玉无瑕,以致后人从他的记载中竟找不到一处缺点。然而世人又知道这家伙其实不是什么好鸟……”

    有乐摇了摇扇,笑谓:“钟会是荀勖的堂舅,戏称视若亲儿,但二人的关系不好。荀勖有一把宝剑,价值百万,常在钟会母亲钟夫人处放着。钟会擅长写信,于是模仿荀勖的笔迹,写信给钟夫人把剑取去,拿走以后就不还了。荀勖知道是钟会做的,但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他拿走,思考如何报复钟会。荀勖毕竟是在钟家长大,自幼由钟会母亲抚养成才。后来钟会的哥哥钟毓斥资千万修建了一栋宅子,豪第建成后,布置甚为精美华丽,还没有来得及搬家。荀勖非常擅长作画,于是偷偷前往,在宅中画钟繇的样子,衣冠相貌栩栩如生。钟会和钟毓进门看见之后以为亡父有灵显像,非常悲伤哀痛,此宅于是被空置。”

    “钟会兄弟有很多趣闻轶事,”信孝闻着茄子说道,“从当时到许多年后,还被人们津津乐道,可见世人其实想念他们。尤其是他和钟毓,趣事很多。包括钟毓兄弟小时候在父亲午睡时,趁机一起偷药酒喝,钟繇刚巧醒来,故意装睡,观察儿子们怎样行事。钟毓行礼后才喝酒,钟会只喝酒不行礼。钟毓、钟会在少年时期就有名。十三岁时,魏文帝曹丕听说这两个孩子的聪慧名声,就对他们的父亲钟繇说:‘可以叫这两个孩子来见我。’于是奉旨进见。钟毓脸上冒有汗水,魏文帝问:‘你脸上为什么出汗呢?’钟毓回答:‘由于慌张、害怕得发抖,所以汗水流出像浆一样。’魏文帝又问钟会:‘你脸上为什么不出汗?’钟会回答:‘由于战栗、害怕得发抖,所以汗水也不敢冒出。’兄弟俩机敏过人,每逢与人戏谑,从未被难倒过。一次,钟毓对钟会道:‘听说有个女人擅长调笑戏谑,咱们去会会她啊?’于是两兄弟穿着华美的衣服,留起胡须做雄姿英发之状,坐车去调戏这个女子。结果是他俩反被戏弄了一番。”

    “然而结局很唏嘘。”宗麟瞥见角落有盘棋,就随手推动棋子,微喟道。“小聪明毕竟玩不过大奸大恶。司马昭连进二步,将钟会逼绝。先是让贾充进占乐城,然后他亲自进驻长安。贾充,就是他孙儿媳妇贾南风的父亲。原先选上的其实是贾南风的同母妹妹贾午,她是贾充最小的女儿,母亲亦为郭槐。起初晋武帝为太子司马衷议婚时,本想聘娶的是小太子一岁、时年十二的贾午,但因贾午当时身形太小,还是个小孩的模样,于是改聘年已十五、相对成熟的贾南风为儿媳。”

    “其公公司马炎很讨厌她。”信孝闻着茄子说道,“由于搞乱朝政与陷害他人的事迹,贾南风一直被视为后宫里面的典型反派,其为人凶妒暴虐,手段往往残忍而极端。贾南风的妒忌和暴戾可从她残杀怀孕妃嫔的事件中看出,而在任其间的暴虐行径连作为亲族的贾模都看不过眼,曾多番规劝甚至图谋推翻她。根据史书《晋书》及《资治通鉴》记载,贾后除了与太医令程据私通以外,更经常派人在路上寻找美少男,并加以虐殺。《晋书》写她‘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她公公司马炎称贾南风‘种妒而少子,丑而短黑’,由于懦弱的丈夫司马衷畏惧贾南风的嫉妒和诡诈,所以其他妃嫔都很少获宠幸。同时贾南风亦曾杀人,看见别的妃嫔有孕,竟然以戟打她们的腹部,令她们流产。司马炎知道后大怒,恰好金镛城落成,于是打算废掉贾南风,将她囚禁在金镛城。但充华赵粲、皇后杨芷和大臣杨珧都为贾南风求情,荀勖等人更是四处奔走,去保住贾南风太子妃的地位,故此司马炎生前每欲废黜儿媳最终都没有成事。最后发生‘八王之乱’,贾南风才被押到金墉城,赵王司马伦以谋害太子的罪名废她为庶人,后又收捕贾南风的党羽如赵粲、贾午、程据等。不久即以金屑酒毒杀贾南风,死时只有四十五岁。贾南风杀害谢玖为她丈夫所生的太子司马遹后,赵王司马伦借此名义引兵入宫,先杀贾谧,再遣齐王司马冏前往废后。同日逮捕贾午、赵粲等贾南风党羽,送至暴室杖毙。结束了她们罪恶的一生……”

    “这一家人的罪恶,早从其父母那里就开始作孽了。”宗麟冷哂道,“由于其母郭槐早年怀疑贾充与儿子的乳母有私情,竟杀害乳母,导致两名幼子皆因思念乳母而死,此后不曾生育,贾充也因此没有男嗣。贾充过世后,原本依礼应在同宗支族择同姓为嗣,但郭槐却作主以贾午所生外孙韩谧为后嗣,改为贾姓,并宣称贾充生前便有此意。后来这事虽得到晋武帝的认可,却也引致他人非议,如秦秀便认为此举‘悖礼溺情,以乱大倫’,甚至将贾充改上恶谥为‘荒’,意指‘昏乱纪度’。贾午早从少女时候就闹私情,透过侍婢穿针引线,多次勾搭俊男在家中幽会。历史上的这一对丑姐妹秽行祸乱,其父母亦行为不堪。司马昭曾以隐士嵇康‘言论放荡,害时乱教’为罪名将其杀害,你看看司马家族那些亲信权贵私底下有哪一个不行为放荡、害时乱教?后来这俩姐妹更把司马氏纂权建立的西晋王朝迅速折腾到了一个更大更糟的乱世。短暂的天下一统,无非昙花一现……”

    有乐不禁唏嘘道:“跟这班真正的坏人相比,钟会实在是太清新脱俗了。不如我们赶快拉他走?”

    “他不肯跟你走,怎么办?”宗麟啧然道,“绑架他?敢硬带他走试试看,他的人马、他的盟友、他的敌人、所有人都会追杀你。”

    旁边有个抱婴妇女小声说道:“要不是怕被人追杀,先前我便抱小孩儿到姥爷家后面的将军祠摸一摸那尊霍去病像,听说很灵……”另一个妇人点头称是:“好多姊妹都去摸过了,我也想去摸。”

    “霍去病死得早,”宗麟啧出一声,皱眉转觑道。“生病去世时很年少。摸他的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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