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梁芬收到书信时,正在家中待客。 来客多为西州士人,为首者乃前司徒幕僚阎鼎,字台臣,天水人。 司马越故去后,树倒猢狲散,走了不少人,阎鼎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在朝中没有关系,自身门第也不太行,如今的朝廷与几年前又大变模样,真的没有办法了。 阎氏郡望在天水、金城二地。 汉末时有凉州别驾阎温,又有韩遂部将阎行,阎鼎算是阎氏中第三个比较知名的人物,先举秦州秀才,再被时任太傅的司马越辟为参军,仕途走势非常不错。 但司马越死了,阎鼎也没办法,只能跑回来。 现在他的身份是流民帅。 河南郡的关西流民不少,阎鼎出身秦州,又有名望,于是一部分人推其为主,在密县以西的山间盆地内聚居耕作。 流民帅、坞堡帅这种身份,本不受他们这些士人青睐,但如今不是没办法了么?掌握一支力量,总比两手空空好。 其实,像他们这些在本乡流民中有威望的士人,当个坞堡帅、流民帅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王如是京兆府小军官,众推其为主。 蜀郡人杜弢本来是镇压巴蜀流民叛乱的县令,造反的流民还推其为主。 关西流民自然也会奉阎鼎为主了。 门第、出身这种东西,经过一两百年的发展,已经深刻融入了社会文化、风气、传统之中,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所有人。 即便一些人起来造反,诛杀士族,但他们内心之中,隐隐有自卑感,有士族愿意与他们合作的话,甚至愿意交出领导权,奉其为主,这并不鲜见。 时代风气、价值观这种无形的东西,往往比有形的庄园、坞堡还要难以打破。 邵勋就试图扭转这种风气和价值观,这是比击败匈奴还要艰巨的任务,他的思路是从经济基础下手,理论来源则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效果如何,难以预知。 卫将军梁芬现在是西州士人在朝中的领袖之一。 天下士人是有畛域之分的,总体而言,西州士人在洛阳混得不咋地。 今日来梁府拜访的,除阎鼎外,还有秘书丞傅畅等数人。 畅父祗,新近升任司徒,位高——但权不重。 畅兄宣,曾为司马越右长史,后入朝为官,差点与高光等一起被杀,侥幸得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