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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整个夏秋的马儿膘肥体壮,驰骋在草原上时,神骏无比。
骑士们一边射猎,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北方。
蔡畋搬了半天木料,看看脏兮兮的衣服,再看看几乎裂开的手指,突然间就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不过就是喝酒服散,不过就是在人家灵堂上披头散发,不过就是围着人家女眷跳裸舞,怎么就这样了?
一下子从养尊处优的大族子弟变成了配流边疆的罪人。
若非家里派人打点,押送的路上妻子就失身了。
这并不是结束,甚至只是开始。
流放的都是罪人,平日里会被监视,吃的也得自食其力。而在第一茬粮食收获之前,全靠上头发下粮食度日,可想而知多么艰难。
今日跟着大队北上伐木夯土,上头准备的粮草有限,活还很重,干了半日,肚子饿得咕咕叫,手还裂开了……
现在若有人把他捞出去,他绝对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再也不离经叛道了。
什么狗屁士人风度,当每天劳心劳力,疲倦欲死,一身是病的时候,你就什么风度都没有了。
他悟了,但是好像晚了。
“起来干活。”巡视的兵士走了过来。
因为上头交代过,他的态度还算不错,没有动粗。但军令就是军令,所有俘虏、罪人、奴隶悉发至草城川筑城,再照顾也不能违反这一条。
有不满给我憋着,有本事闹到刘府君面前去,看他怕不怕你。
蔡畋吃过亏,闻言擦了擦眼泪,回返林场,继续搬运木料。
刘昭策马奔了过来,身边围拢着数百骑士。
比起去年,装具有所改善,铁铠多了不少,皮甲数量也上来了,战斗力与日俱增。
“要落雪了……”刘昭抬头望天,叹道。
还好快完工了。
此番出动了男女老人万余人,外加奴隶罪人俘虏二千,出岚谷,至草城川中筑城。
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月个月,再有五到十天,差不多就能完成城池轮廓。
城不大,也很粗糙,但已经具备粗浅的防御功能。
为了筑这座城,度支尚书荀绰遣人送来了五千匹绢。
刘昭收下了,但也嗤之以鼻。
五千匹绢是不够的,而且也没有大用,不如送些器械、日用品和粮食。
若非看在“姑夫”面子上,他压根不会动弹,谁稀罕这点绢帛啊?我又不在平阳或洛阳生活。
远处响起一阵铃铛声。
片刻之后,信使下马拜倒于地,道:“府君,今日只有寥寥十余骑窥视,已被驱散。”
刘昭闻言大笑:“贺兰蔼头与拓跋贺傉争来争去,真是自寻死路,待筑好此城,明年看他们怎么办。对了,此城何名?”
“大王赐名‘遮虏’。”
“遮虏城,当贼通路,好名字。”刘昭笑道:“我早眼热草城川这地方了,河流纵横,陂池遍地,平地也比宁武、静乐要多,若拿来种地放牧,诚为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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