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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蔑重点谈了张骏的要求,主要是三个。
一、凉州牧,即凉州十一郡都督、刺史一把抓,可自署官员。
二、赐节杖,授予其秦州以西的专断之权,这是索要对西域的管辖权了。
三、册封西平郡公,之前的爵位是晋朝的,新朝须重新册封。
其实主要是前两个条件,这是想当凉州土霸王、河西节度使。如果能达到这些要求,凉州将整体归附新朝。
但这样一来,凉州与拓跋代国何异?可能还不如。
至少,邵勋还可以通过搀的沙子、通过和王夫人的“交情”来影响其内政。
单于都护府虽然力弱,也被一些索头贵人隐约抵制,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胜利,时间越长,其作用越大。
“自大狂妄!”邵勋将信件扔在胡床上,冷哼一声,道:“都看看。”
在场的是几个儿子,即老大到老八,最大的金刀已经二十岁,最小的老八阿冠才十岁——他显然是重在参与那种了,提前来感受气氛的。
金刀最先拿起信件,仔细看着,看完后传给老二。
邵勋背着手,来到了书房之外。
这里是大将军府,位于宫城之内,离太极殿不远,其实建好很多年了,但他就没来过几次。
现在他回洛阳皇宫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于是便搬了过来,把十岁以上的儿子也带在身边。
他理政的时候,儿子们读书练武。
理政之余,再把孩儿们叫过来,考较一番,主打一个言传身教。
羊献容站在外面,出神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这位可是大晋皇宫曾经的女主人啊。
“在想什么?”邵勋轻声问道。
羊献容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在后悔。”
“后悔?”邵勋一怔。
“后悔当初怎么没看清你的真面目。”羊献容说话时,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太极殿诛杀司马乂党羽,你拜倒在我面前时,我就替你说好话,早知道一脚踢死你算了。”
“长秋,为何奖励我?”邵勋笑道。
羊献容想笑,但又觉得自己该生气,纠结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阿冠在呢,不去看看?”邵勋问道。
“你的儿子,你自己看着教。”羊献容没好气道。
邵勋无语。这不也是你的儿子?
阿冠摊上你这个娘亲,呃,或许也不是坏事。
后宫诸女之中,羊献容绝对是更加考虑自我感受的那一类人。
好像孩子不孩子的都无所谓,如果不是邵勋非要她生孩子,羊献容未必愿意生下这二子一女——女儿已在五年前夭折。
“接下来不出征了?”见邵勋久久不说话,羊献容转过身来,问道。
“不出征了,再领兵征战,我怕短寿。”邵勋开玩笑道:“我死不起,没资格死。”
羊献容掐了他一把见邵勋眉头微皱,又轻轻抚了下掐的地方,道:“不出征就老老实实留在洛阳。”
说罢,轻轻抚了抚邵勋的脸,道:“你也四十了。老是亲征,让大将都督们怎么想?”
邵勋点了点头,道:“其实,不出征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
“度田?”羊献容问道。
邵勋有些惊讶。
“你陪我的时候从来都带着事。”羊献容冷笑道:“你不是已经让羊家推恩了么?谁能阻拦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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